苏禾的手一颤，不小心戳到了陆绍安耳旁的伤口，原本勉强止了血的位置，顿时又泌出细细碎碎的红血丝。
陆绍安却依然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没有感觉到，还是已经痛麻了。
苏禾试探地加重了力道，他却依然一动不动，甚至连条件反射的躲避动作都没有。
“你……不痛吗？”苏禾忍了半晌，终于控制不住地问道。
陆绍安嘴角勾了勾：“没什么感觉。”
苏禾的动作一顿，拿着面前的指头忍不住用力，却故作轻松地说：“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陆绍安随口道：“因为经历过比这还要痛一百倍、一千倍的痛啊！”
苏禾垂眸盯着他脸上像是蜈蚣一样可怕的伤疤，一颗心瞬间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痛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记得，之前听说过霍沉晞被抓走后的传闻。
听说霍沉毅找了车来回碾压他，让他感受碎骨之痛。
无风不起浪，如果霍沉毅当真什么都没有做过，又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
“你当初被人带走，到底经历了什么？”苏禾紧咬着下唇，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伤痕上，眼圈忍不住泛湿，连眼尾都止不住变红了。
陆绍安抬眸直直地对上她的目光，心口跟着莫名发颤。
“你……”嗓子像是被塞上了一层棉花，低沉的声音变得发闷，“你是在害怕吗？”
陆绍安下意识地去摸面具，想要遮住脸上可怕的伤疤。
之前苏禾对他只有抗拒，不愿意接受他，陆绍安并不担心她会嫌弃他毁了容貌的容颜。
可是，在察觉到苏禾心理明显变化时，陆绍安竟紧张了起来。
他竟害怕苏禾会嫌弃他。
苏禾猛地弯腰，将他之前放在茶几上的面具推得好远，垂眸说道：“你还嫌这面具对你造成的伤害不够多吗？”
诚然，他戴着面具，一定程度上可以护着他的脸。
可如果对方力气太大，这面具也会反过来对他的脸造成伤害。
就像现在这样。
陆绍安无奈地看着已经够不到的面前，轻叹了口气：“苏禾，我这幅样子，你可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