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响起男人使坏得逞的笑。
程明月一阵懊恼。
她觉得跟权战讲话，真的要时刻小心，因为你无法确定，他下面一句是怎样石破天惊的话。
后面她学乖了，全程闷头嗦粉，不再讲话。
只是，还是出了点岔子。
米粉的汤汁溅到眼睛里了。
吃到嘴里都辣的东西，何况是溅到眼睛里，她当即就觉得眼睛在冒火。
权战发现她的事故，快速丢了筷子，拉着她去了水池边。
凉凉的水冲过眼睛，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男人单手拢着她的腰，托着她的身体，她几乎没用自己的力气，也不用担心会趴进水池里。
数秒后，权战把她捞了出来，她一脸的水。
“怎么样了？”
嗯？？？
她舒了口气，眨动眼睛，发懵地应了一声。
“没事了……”
权战不大相信，把她从厨房里带出来，还想找个医生给她看看。
“不用不用！”
程明月双手摆动，然后原地给他眨了眨眼睛，“好好儿的，没有问题。”
权战拿着手机，看她一脸乖软，他嘴角勾起。
“真没事儿？”
“没有。”
“来，我再看看。”
程明月怕他不信，再把医生叫来，于是听话地走了过去，仰起还沾着水的脸蛋，给他看自己的眼睛。
权战一本正经托住了人家姑娘的脸，表情严肃，“我怎么觉得有问题呢，你眼睛都红了。”
“没事，不疼。”
“确定不疼？”
他说着话，却越靠越近。
程明月眨动眼睛，看着他睫毛都逐渐清晰，呼吸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只是这一下没推动权战，她自己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权战愣了下，随即笑出了声。
程明月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生气。
她眉心收拢，指了下桌上的食物。
“你快吃吧。”
吃完了赶紧走。
权战单手朝着口袋，仍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从她身边经过，他快速捏了下她的耳朵，说：“等会儿吃完了，用冰敷敷眼睛，能舒服点。”
程明月不理他了。
“不理我，我晚上就不走了。”
程明月抬头，“我等下就敷。”
权战忍着笑。
接下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程明月总时不时看看手机，然后脸上那点被气出来的生动都在无声无息中消失。
权战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问她：“谁又欺负你了？”
“没有。”
程明月放下手机，忽然，她想起什么，又说：“权先生，那条裙子多少钱？”
“我劝你别问。”
程明月疑惑。
“你要是敢提还钱，我就敢要求你卖身抵债，你要问就问吧。”
程明月：“……”
不问了不问了，她这辈子都不问了。
“还是谢谢你。”她勉强说了一句。
“嗯。”
权战这回倒是没说吓人的话。
夜宵总算吃完。
程明月收着桌子，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合理地下逐客令。
她从厨房里出去，正看到权战站在钢琴边上，琴盖被他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