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月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妈妈是会说软话的。
要放从前，她得激动死，可现在，只觉得心寒。
她低下头去，没接容叙的话。
容叙说到一半，看她这态度，剩下的话也卡住了。
程父想打个圆场。
权战先开了口。
“我听说，明月还有个弟弟？”
说到儿子，容叙的面上浮现一丝骄傲，脸色缓和不少。
“在津大读书。”
权战点头，“学霸啊，也难怪您二老偏心。”
容叙夫妻俩：“……”
程老爷子擦擦嘴，他挺想跑路的，总觉得这小子是疯杀，说不定下一秒砍刀就落在他脑袋上了。
双胞胎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我说话直，阿姨别介意。”权战道。
容叙无语。
她介不介意，权战都是要说的。
果然，权战手臂搭在程明月身后，悠悠道：“我估计，从小到大，您肯定没舍得弹过儿子一指甲吧？”
容叙张了张口。
权战：“男孩子总不可能一点皮的时候都没有。”
容叙沉默了。
儿子程祐自小聪慧，但也跟乖不沾边，但无论犯多大错，她都没打过儿子。
权战轻哼，他看向程明月，程明月低着头，静静地往嘴里放东西，手乖巧地放在盘子边上，她一言不发，他也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儿子您舍不得打，女儿倒是舍得。”
“您这一耳光下去，她脸都是肿的，别说她自己难不难受，我看着都心疼。”
“我也不知道，您这个当妈的疼不疼。”
权战平铺直叙地说着。
桌上一片安静。
程家父母看着程明月，心情复杂。
程明月闷声不语，却是悄悄握紧了手，忍着眼眶里的酸楚。
她轻轻吸了下鼻子。
权战收回了视线，对容叙道：“我是晚辈，就说到这儿，您回去好好儿想吧。”
换句话说，麻烦你反思一下。
他站起身，同时也拉起了程明月。
程明月一声不吭，跟着他起来。
一旁，弥果举手。
权战抬了抬下巴，“说。”
弥果：“我能继续吃吗？”
权战笑了声，“去隔壁，让人给你单开一桌。”
“好嘞。”
弥果窜出了门，权战牵着程明月走人，临出门前，他又仿佛想起一件事，随后看向程家父母。
“有件事还得跟您二老说清楚。”
“陈景明那件事，明月也是受害者，她没插足谁的婚姻。”
他说得随意，却是一字一句，都落在程明月心上。
她低着脑袋，看着俩人牵在一起的手。
下一秒，手被更紧地握住，权战无视她父母五味杂陈的脸，拉着她往外走。
包厢的门被关上。
程明月无形中松了口气。
片刻后，她抬头看权战。
权战还没舍得放开她的手，朝她抬抬下巴，挑眉道：“爽不爽？”
程明月扯了扯嘴角，点头。
“爽，怎么还一副丧气模样？”
“麻烦你了……”
她还没说完，尾音就有哽咽的调调。
权战啧了一声。
啪嗒啪嗒，金豆子毫无预料地往下掉。
他偏了偏脸，看着她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他把人拉到了身边，低头抱住，“多大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