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老大夫收回了手。
“先生,如何了?”
李翊人还在院子里,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光听声音,不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心急盼着她怀上孩子呢。
果然,那个老大夫就误会了,捋着胡子郑重道:“老爷不要着急,夫人体寒,怀上孩子确实比寻常人要难一些,但好好调理,总会有怀上的一天……”
陆晚只觉得讽刺又荒唐。
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日堂堂大晋翊王,会乔装打扮,漏夜带着她从城东走到城西,找间小医馆给她看诊。
如此看来,他也不想让人知道,与她有着这般见不得光的关系……
在李翊进屋时,陆晚站起身往外走,与他擦身而过。
李翊淡淡看了她一眼,追问道:“先生可把清楚了?”
老大夫很肯定:“放心,老夫虽然不才,喜脉还是把得准的……”
陆晚不在意他们说什么,自顾上了马车,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出来,可足足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李翊出来。
长亭驾了马车往回走。
马车里,李翊闭着眸子靠在软枕上,陆晚低头绞着手帕,两人都不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陷入沉寂。
安静中,李翊的呼吸有点沉,陆晚知道他没有睡着,那就是生气了。
难道就因为她提了句邓清妤?
回想起他方才动怒时的可怕样子,她与他认识这么久,还从未在他面上看过如此骇人的怒意。
果然是在意的人。
陆晚侧过身子,离他远一点……
夜风掀起车帘钻进来,李翊鼻间闻到了一股极淡的皂花香,还有发丝在他脸上来回飘荡引起的阵阵搔痒。
他掀起眼帘,眸色沉沉的朝她看去。
只见她垂头侧着身子坐着,看不清脸上的形容,两只青葱般的手反反复复的搅着手里的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