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汲带你去的是一处位于山中的宅子。
宅子四周高泉流水,有竹楚森木,此时正是春花烂漫时,他来之前特意命人在院中布置了许多鲜花,因此瞧着很是喜人。
静谧的环境使得你困倦的情绪散了些许。平日里除了和沉汲说话外,其余时间你都将他赶了出去,美曰其名是在休息。
沉汲虽然不悦,但到底还是照顾着你的情绪。
今日,他因着有公务要处理,早早便告诉你,他今夜不在,要明晚才能回来。
你淡淡地应着,却被他抓起来啃着嘴巴,作弄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你累得气喘吁吁,他却一脸餍足。你气急,道他是吸人精气的妖精,在他将一堆荤话付诸实践前火速将人赶出了门。
夜间的时候,有山风吹过,朗月高悬,竹楚声响沙沙,花香悠然。
你心情大好,想着自己鲜少有单独来此山间游玩的时候,何不出门踏月吹风,观察山中精妙?
总归山中有防守在,你不用担忧。
思虑间,你已迈出了门。
山间小道布置得精妙,你绕过一丛竹楚后,远远便听到了远处潺潺的流水声。借着月色和四周灯火,你判断那处应当是一处温泉。
沉汲只跟你提过一嘴这处有温泉,你没想到这次自己便先找到了。只是你今夜没带衣物,便只去探探路好了。
月色浅淡,叶落簌簌。泉中有氤氲雾气袅袅升起,温热的湿气如丝如缕般拂到你脸上。
你不自觉走得更近了些,想着看看镜花水月,夜中清泉。
但你没想到,那里竟有人在里面!
“谁!”那人断然呵出声,吓得你脚步一乱。脚踩落叶发出的喀嚓声显然暴露了你的踪迹,你欲拔腿就跑时,那人亦飞快地出水,跟上了你。
“阿芙?”他耳清目明,瞬息间便认出逃跑的人是你,因此来得极快。
你才迈出不到五步,那人便握上了你的手臂。
“阿芙,是你吗?”他分明认出了你,却还明知故问。你慌乱间分不出这是他因内心忐忑而不敢确认,还是说这只是他诱惑你的手段,脑子羞愧翻涌间只顾得上甩手否认:“放开我,我不是。”
手臂上有水珠顺着你的手背流下,很痒。
“阿芙……”他委屈至极,整个人都贴到你身上,恨不得将你融到他的骨子里,“我好想你。这几日,我吃不好,睡不着,却因受伤而每日都只得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看着你给我写的信,阿芙,你怎么那么狠心……”
“你受伤了?”你问道,“伤到那里了?”你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许滞涩,但陆由简何其敏感,轻易便捕捉到了你的变化,于是不动声色地变得更委屈,道:“太医说无碍,阿芙不用担心。”
“你伤到哪里了?”你又问了一遍。他刚出水池,全身湿漉漉的,贴到你身上有些黏糊糊的。
“腹部,胸口,还有……肩膀。”他慢吞吞地答。
“怎么那么多!”你惊呼出声,他从来都只是报喜不报忧,说出来的地方都有那么多,实际上地伤处更叫你不敢想!
“陆由简,你怎么回事,快给我看看。”你想要转身去检查他的伤处,他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你捏疼了。
你下意识的关心让他心里生出无限满足,可面上却是可怜巴巴的,轻声哄着你:“阿芙看了不要生气,这伤处没几日便好了。况且张太医说我恢复得很快,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他答得乖顺,但当你真正看到那些伤处时,仍旧觉得触目惊心。
一道常常的疤痕横亘在腹部,虽然已经有些结痂,但只要再深一些,便能将整个腹部切开。左侧胸口处有两道深红的刀伤,虽不近心口,却仍叫人惊心。左侧肩膀上,有深可见骨的砍伤,好似被人拿着刀狠力砍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