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声道:“是的。说实话站在我的立场,当然觉得他罪有应得,不幸灾乐祸已经是我对一个已死之人最大的尊重了,其余场面话我也说不出口。”
谢轻非看着他:“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
“谢谢你的理解,我这想法实在有些不像话。”丁阳抬头,强颜欢笑着说,“我和他的接触就这么多了。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席鸣刚想说话,谢轻非先一步开口:“我们再坐一会儿,你先去洗个手吧。”
丁阳感激地望着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的。”
他人一离开,席鸣就低声问道:“师尊,他说的有问题吗?”
谢轻非左手撑着脸颊,右手拈着银匙在杯中搅动着,回答道:“没有,除了对王晨辉的态度,他说的一切都不是在撒谎。”
席鸣叹了口气:“想不到他小时候过得那么不容易,光看他的样子多开朗啊。你说……他的心理障碍会和王晨辉曾经对他的霸凌有关吗?”
谢轻非道:“说不准。”
席鸣自己推翻了猜想:“他俩都是男的,王晨辉就算再欺负他,干了什么能让他阳痿啊。”
他问:“我们是不是要换个调查对象了?”
“为什么要换?”谢轻非道,“他可没有不在场证明。”
妻子和家中保姆,无法为他作证。
耳边有洗手间方向传来的水流声,丁阳正仔细冲洗自己手上的咖啡渍。
谢轻非听着耳边水柱冲刷的声音,淡淡道:“蛋糕师傅不在家,这段时间的制作都由他来完成。丁阳可是有洁癖的,制作室内一切工具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摆放好了。一把半夜还沾带奶油的抹刀,怎么会被容许出现在他身边呢?”
席鸣道:“是啊,他既然没有说谎,作案工具方面嫌疑度也不高,不就说明和他没关系了么?”
谢轻非闭着眼睛,席鸣知道这是她思考时的惯常动作,也没打扰她。百无聊赖地往窗外一看,居然看到个熟人。
卫骋换了辆普通的轿跑,和他一列停着的还有辆迈巴赫s,后座下来的女人叫住了他,两个人攀谈起来。
席鸣嘀咕道:“明明上哪儿都有人搭讪,还年年都因为没对象让家里长辈生气。”
谢轻非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你说什么?”
席鸣忙解释:“我说我表哥呢,他在门口。”
谢轻非一扭头,透过橱窗,看到路边与人相谈甚欢的卫骋。他竟同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直勾勾地朝她看过来。
卫骋和那个女人进了蛋糕房,路过前台时那人客客气气对卫骋道:“随便坐卫总,我去叫我老公。”
这里没有旁人,她说的老公只会是丁阳。
席鸣倒有些意外,因为这个女人虽然身材窈窕,精致妆容点缀的那张脸远看也很漂亮,但她眉眼间已难掩岁月的痕迹。即便面部可以妆饰,她的双手却难以避免地枯瘦褶皱。他不确定地又调出资料看了眼,蓦地睁大双眼:“年出生……比丁阳大这么多?”
他立刻看向谢轻非,又怕只是自己少见多怪,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只是小声嘟囔道:“这倒是位女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