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夏橘醒来。
列车已经驶入令德哈境内,窗外是茫茫戈壁,澄澈的阳光洒满了整个车厢。
她坐起身,对面的床铺上已经空无一人。
夏橘没有看见他的包,不确定他是走了还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拿出手机,看着他的微信沉默了片刻,终是什么都没问,无论是哪一种,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和她不过萍水相逢,如果不是那两个中年男人,他们的人生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这样也好。
很快穿着拖鞋走下了床。
因为吸了氧的缘故,她现在基本已经没有什么高原反应了,她拿着牙刷和一次性面巾往洗漱间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一节车厢特别的安静,大家似乎都不喜欢说话和走动,同李袁那边的喧闹呈现出显然的对比。
但她也并不在意。
此时距离拉萨还有八个小时,澄澈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每个角落,空气里也全是自由的味道。
她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精神也随之放松了下来,用力吸了口气,心满意足的回到车厢,不禁哼起了歌,盘着腿戴着发箍坐在床边开始擦护肤品,而这时,温书尧拿着一次性的餐盒从外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
夏橘明显愣了一下,嘴里的歌声戛然而止,连忙将盘着的腿放了下来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温书尧默不作声垂眸打量着她。
所以以为他走了,不仅没有找他,还一个人高兴到唱歌?
他眼底泛起一抹轻不可闻的讥讽,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径直在她对面的床沿坐下,将手里的餐盒放在了她面前。
餐盒里有稀饭馒头鸡蛋小菜,夏橘顿时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明知故问道:“你从餐车过来的?”
“不然呢?”温书尧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夏橘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满,难为情地挠了挠脸道:“我其实没那么高兴。”
温书尧眸光一深地抬了抬眉。
仿佛在问,那要多高兴才算高兴?
夏橘张了张嘴,还想要解释,而他直接移开了视线,她也悻悻闭上了嘴。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她安静无声地擦着脸。
车厢里又是一片静谧。
夏橘想要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他却突然转过身,把她面前的餐盒收了回去,夏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他掀开上面的盒子,把里面的鸡蛋敲裂,剥壳。
彼时,他只穿了一件恤衫,结实有力的薄肌线条若隐若现,如玉般无暇冰冷的脸上透着一如既往的漠然,而自然垂下的眼睑却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夏橘暗暗打量着他,不由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