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从车上下来,神色间透着说不出的冷漠。
“小方,咱们不是都在家说好了,见到孩子要好好说话。”
这是冯老爷子的声音,他一下车就走到方素身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出言提醒。
“研哥你先进去。”
冯亦面无表情,招呼墨硏进院门,而他在堵在院门口,冷眼看着冯老爷子二人:“怎么,今天过来又想对我说些什么?”
话是对冯老爷子说的。
“今个是年初一,我和你妈过来,你就打算让我们站在这和你说话?”
冯老爷子心平气和说:“要不你随我们回家,咱们到自个家坐下来,把你这些年受的委屈全说清楚。”
“我说了我没家,也说了和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直视着冯老爷子的眼睛,冯亦丝毫不见惧色,他说:“你们走吧,反正你们不缺儿子,而我既然和你们断绝了关系,你们就索性当我死了吧!”
方素的心火是一个劲往上窜,但有冯老爷子的话在前,她只能遏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说:“断绝关系?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就能断绝我和你爸,还有家里的关系?你是我生的,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用命生下来的,又被我和你爸养了十多年,你一句断绝关系,就能和我们划清界限?冯亦,你的良心呢?”
“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冯亦不咸不淡说:“说了那么多,莫非方女士是想要我把命还给你们?如果是的话,我满足你!”随着音落,冯亦转身走进院里,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
冯老爷子二人跟着进院里,就看到冯亦拎着菜刀望着他们:“要我的命,是吧?我给,我这就给你们!”说着,便举起菜刀靠近自己脖子。
“冯亦你疯了!”
墨硏从屋里出来,一把夺过冯亦手中的菜刀,同时随手就给了一巴掌,他目眦欲裂,怒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命只有一条,没了就彻底没了,你怎么能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冯老爷子和方素在冯亦手中的菜刀快要贴上脖颈那一刻,两人已然脸色煞白,要不是相互搀扶着,只怕已经齐齐跌倒在地。
“研哥,我没开玩笑……我是真觉得活着很累……而他们,我的生身父母,他们给了我一条命,现在想要把我的命收回去,我自然得满足他们的心愿!”
冯亦在笑,可他的笑又苦又涩,且比哭都要让人看着心痛。
“臭小子,老子什么时候想要你的命了?”冯老爷子气得嘴角颤抖:“我和你妈过来为的是接你回家。”
方素这时走上前,对着冯亦的脸就抽了两巴掌,她厉声说:“委屈?你觉得这些年你在家受了委屈?是我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穿,又或是没供你上学?你凭什么觉得委屈?现在你要死在我面前,是想要我背上一条人命,是不是?你说你的心怎能如此狠毒?”
随手又是两巴掌,方素也不知是作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此刻是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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