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条路也是进京赶考的路,不过楚家有特许,楚家子弟不用过科举上京赶考,像楚梓槿这样的嫡子更是十七岁便可接任相位,这一特许皆因那天命。
据说当年开国皇帝得一国师辅佐,在国师羽化登仙前曾占卜预言,楚家代代都会出个辅佐皇室的人才,而就如这占卜所言,楚家世代以来,每一任家主都是丞相,皆是人才。
因此楚家有了特许,或者说……是诅咒。
而此时安南正看着诅咒,往日他走出桃源城便是桃花楚,而如今面前是一片死寂枯木,天也是昏沉的灰色。
安南回头看,他记得方才丞相夫人等人还在桃源城门口跟他挥别。
但远处哪有什么桃源城,只剩下城门塌陷的残骸,穿着丞相夫人衣裳和楚府下人衣裳的纸扎人站在残骸前,雪白的脸,红彤彤的腮红,眼睛是浓墨的黑,艳红的唇咧着,还在僵硬地跟安南摆手。
安南吸了口凉气,干菱早已见惯,所幸马与马车还是原样,没有变成纸扎的。
“小郎君,看来你去京城的路,远着哩。”干菱仍旧坐在马车顶笑道,“不如再听我讲故事吧?”
安南偏头瞧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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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大人请用第一域
干菱同那自小的玩伴断了后,家中迎来一个追求者。
这公子家不在京中,是外来的游人,带着异国的所见所闻,很快便吸引了干菱的注意。
“小郎君,我说想吃城南的糕点,那糕点寅时便要排队,他也不嫌麻烦,倒真给我买来了。我又说我喜欢小兔儿,可家中不让养,他便在居所养了各色的兔儿,还送了我许多兔儿模样的玩意,你说谁能拒绝呢?”干菱悠悠道。
只因这一时深情,她便是沦陷,误了清白。
“这世间哪有什么痴情种?”干菱喃喃道,“他与我相处几月,从未带我见过家人与亲友,我竟也没起疑,听着他哄骗。那年元日,他说家中有信,便匆匆辞别,之后我才知他家中给他相看了姑娘,那信是唤他回家定亲的。”
安南想宽慰她几句,干菱却截了话头,她探头下来问:“小郎君,你可知像我这般的姑娘,没了清白的事儿被人知晓会如何?啊,你定然不知晓,我啊,会被族老支起火堆活活烧死,或者塞进笼子沉进无人知晓的潭水里。”
“你是这么死的?”安南蹙眉。
“那哪能啊?就那么死了,小郎君也不会在这儿瞧见我了。”干菱扑哧一笑,她伸手向前一指,“小郎君,看呐,你的京城到了。”
安南顺着看去,发现干菱的故事止了,竟真到了京城城门。
京城倒是跟方才的桃源城不同,热闹非凡,来往皆是人,意外的是整座城洋溢着喜气。
安南拉住一人询问,那人笑道:“小公子是外来的吧?我们太子要娶太子妃了,举国同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