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动的时候会稍微有一点点小风,所以大夏天的,孩子可爱逮天牛了。
“你还干嘛去?大中午的你不能躲躲太阳再去。”看楚小弟转身又想跑出去,赶紧伸手拦了下。
虽说是男孩子不讲究,可这暑假还没过完呢,这孩子晒的黝黑黝黑的,出点汗都感觉黑到反光。
“我回来拿竹竿,去捉知了猴去。”楚小弟呲溜一下就蹿出门去了,像条滑不溜丢的泥鳅,楚芳伸手都没拉住人。
这大热天一个个都满头大汗的,他们怎么就那么精力旺盛哟。
捉知了猴那真是一个一个去粘的,拿着长长的竹竿,用细的那头去捣蜘蛛网,竹竿头缠绕上一层蜘蛛网后,就一个一个去找知了猴。
看到了,就轻手轻脚拿竹竿往树上一粘,能不能粘到,那就完全看手速和运气了。
手举累了,或者树上一时半刻找不着了,就拿个水桶或盆子,从河里舀上一些水,一个个撅着屁股,趴树底下,竹楚地下,仔细翻找有没有小洞洞,拿树枝挖一挖,往洞里浇足水,抠抠挖挖,就能挖出一个还未出壳的知了猴。
这种未出壳的蝉最受孩子欢迎,拿回家扔抽屉或小盒子里,过不两天,知了就会脱壳而出,刚出壳的知了,孩子直接点火烤到焦脆,嘎嘣嘎嘣嚼嚼可香了。
剩余的蝉蜕就攒起来,等收集多了还可以送去城里换个冰棍或汽水。
为了能吃上冰棍,这群孩子每年都卯足了劲去捉知了猴。
一个冰棍便宜的是三分和五分的,像汽水都要一毛一瓶,这些都要花钱跑城里去买,农家人也不愿意给孩子乱花钱,孩子想吃就自己想办法。
这个时候很多行为,都算是投机倒把,被抓住是要□□,是犯罪的。所以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也就攒点碎头发换火柴,攒点蝉蜕换个冰棍这种除外。
不过自打去年高考恢复,全国各地知青陆陆续续找关系的,高考的,病退的,该回城的都回城了,城里人多岗位少,管理制度才开始慢慢松懈下来,偶尔有一两个,个体户开始出现了。
但是这个时候人们对个体户的看法尤为鄙视,都认为那是待业青年、劳改犯的代名词。
“娘,我听说隔壁村里有知青考上大学了!”楚大嫂抱着孩子兴匆匆往楚母身边凑。
“嗯,是你刘婶子娘家村里的。”楚母抬抬下巴,一脸骄傲道“人家知青都快三十了,去年没考上,今年坚持又考了一次才考上的。”
“可不,高考哪有容易的,没看咱村里剩下的那几个知青一直等着,也没录取消息吗?”楚大嫂撇撇嘴,一脸嫌弃道。
“娘,我听他们说,考上大学,不用花钱,学校还补钱呢!”楚大嫂压低嗓子神神秘秘的咕哝道,“考上就给转干部身份,吃公粮,回头毕业还给分配工作,说是工资可不低呢!”
“那是,大学生那是高等知识分子,能和厂里工人一样么。”楚母不知想到了什么,仰着脸一脸骄傲道
“等以后建党和小慧考上了,你们就知道多沾光多高兴了。”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人天天挑这说那,天天没个安生,说人偏心,供祖宗了。”
“娘,哪能呢!你和爹这不是明察秋毫,早谋算好的,都是为这个家好嘛。”楚大嫂眼神游离,虚心笑笑。
可不是早有谋算么,有心算无心。
楚芳都要给楚父楚母鼓个掌。
越接触这个时代,越明白日子的艰难,不说时局的动荡,制度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