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晚膳时，皇帝不入座，宫中人也只能垂泪沉默，不敢动筷子。
宋煜想将那两缕头发吞入腹中，以那残留的广月寒，带自己离开。
终究还是没下口。
并非懦弱，而是。。。。。。他还未为江妙复仇。
断骨之痛，血债血偿。
宋煜就那么睡在殿中，小太监议论纷纷，陛下勤政爱民，为了批阅奏折，竟然直接在妙华殿歇下了。
他睡得并不好。梦里，江妙正遭受着一群黑衣人的围攻。他们凶神恶煞，手持利刃，将江妙逼至墙角。
江妙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伸出手，向宋煜求救，那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宋煜想要冲上去，想要保护江妙，但他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江妙！
他喊出声，声音如蚊呐。
一次次，从他身边离开，而宋煜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就在这时，宋煜突然从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来，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妙华殿里，奏折卷卷，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江妙的哭泣声和求救声仍然在他的耳边回荡，让他无法平静。
第二日，他又醒来，还是在大殿里。
有些不对劲。
他记得，他几乎不曾听到离夜的心声。
当初收他入麾下，便是认定了他清澈的心底，毫无杂质。
而离夜自打跟了他进宫，便再也不曾有心声，似乎面对他，只剩下听命。
像个人偶。
又不像。
那日召他来殿，便听到了几缕微不可察的心声，只是太过模糊，未曾听清。
昨日时，却是真真切切听到了。
“欺君之罪。。。。。。”
“。。。。。。绝不能。。。。。。”
只是昨日心中过于震撼，只记得天花板摇摇晃晃，烛火葳蕤，世界缩成一团。
如今细细想来，果真有诸多不对。
若说离夜骗他，宋煜便觉得古怪。他信任离夜，因离夜全心全意做一个人偶。
他冷嗤一声。
人偶，也会有心？
他步出殿下，乌泱泱一群下人围上来，又是呈上点心，又是呈毛巾。
宋煜一脸淡漠地穿了过去，挥了挥手，遣散人群。
他打了个响指，空旷无人的宫殿中，有一个人影飞跃而下。
“离夜不太对劲。”宋煜语气淡漠，“去查查他最近去了何处，与谁对话，都要细细禀来。”
黑影沉声道了声“是”，便隐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煜深知留后手之事，纵使是身边人，他也不信。
在世间行走太久，他最信任的，唯有自己的手。
宋煜眸色幽深。
离夜绝对见到了江妙。
可江妙生死，绝不能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