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青唯听祁铭说完,“蒋万谦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无辜,方留死后,他也不是一点怨恨没有,他去上溪找过岑雪明,岑雪明代替上峰,给了他一份补偿。这份补偿,因为与那位上峰有直接关系,成了蒋万谦手里的护身符,这也是为什么几年过去,那位上峰宁肯派李捕头盯着蒋万谦,也没有杀他灭口的原因。及至今年开春,我官……你们虞侯查到了上溪,这位上峰担心竹固山名额买卖的秘密泄露,想要将上溪活着的知情人都灭口,孙谊年早就不想活了,所以他拿自己的性命,跟蒋万谦做了交易,希望蒋万谦能用手里的护身符,保住自己的妻儿。
“至于孙谊年为何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易……诚意!”
青唯斩钉截铁,“上峰想杀人灭口,死一个人,就少一个人知道秘密,上峰就更放心,孙谊年所以甘愿死了,把秘密带进坟墓,这份诚意加上原有的护身符,以此换得蒋万谦与妻儿更大生还的可能性。”
“少夫人聪慧。”
祁铭道,“李氏与于是都是证人,并非嫌犯,尤其还带着两名小儿,玄鹰司照理是不该搜她们的贴身物件的,当然事急从权,想搜总有办法,只是虞侯说了,这个保命的‘护身符’可能是任何事物,一个物件,一封信,一个地方,甚至一句话,单凭搜也许搜不出,虞侯眼下已传审了蒋万谦,但虞侯并不怎么信他,希望能与少夫人双管齐下。”
青唯懂了。
正如谢容与所说,保命的护身符未必是物,可能是一个地方,一句话,所以单凭“搜”是不行的,得靠诱骗,靠诈术,她和余菡相熟,也识得李氏,最易取得她们的信任,诱诈的人选非她莫属。
青唯再往落霞院中看了一眼,见余菡仍旧与玄鹰卫僵持不下,思量半刻,道,“我有办法。”
径自步入院中。
余菡一见青唯,当即道:“你来得正好!”
她捏着帕子指向眼前的玄鹰卫,“你不是与那王爷相熟么?快去跟王爷告他们,真是没了王法了,连无辜小儿也欺负!”
青唯见状并不理会,只问眼前玄鹰卫,“搜好了吗?”
院中玄鹰卫均向青唯一拜,回道:“尚没有,还有李氏的厢房与两名稚子身上尚未搜查。”
青唯于是道:“不必搜了,孙谊年死前曾给了余氏一箱金子,拿走便是。”
“……凭什么那我的金子?”
余菡愣道,随即一跺脚,指着青唯,“我还当你是好人,是过来帮我的,当初我好心收留你,你……你拐走了我的绣儿还不算,简直恩将仇报!”
青唯道:“小夫人,我这已是在帮你了,孙县令罪名已定,眼下上奏朝廷,只等连坐。你只是他外头养的妾,受不了多少牵连,拿走一箱金子,算是你认罪心诚,今后便是自由身了。”
余菡不信她。
李氏说了,老爷死了,就死无对证,什么罪名都牵连不到她们身上。
“你要拿金子,怎么不拿她的?”
余菡指着李氏厉声问,“老爷可是给了我们一人一箱金子,你只拿我的,往后我还怎么活?”
青唯看了李氏一眼,李氏却不敢看她,护着一双儿女往墙角缩了缩。
“不拿她的金子,自然是因为她的罪名不是一箱钱财可抵的,诓骗朝廷命官罪大恶极,何况你们以为孙谊年死了就死无对证了么?”
青唯一顿,“蒋万谦已经把什么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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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万谦到了最要紧处竟嘴硬起来:“草民、草民不知道王爷说的什么护身符。”
谢容与道,“你如果没有护身符,方留死后,你赶去东安问岑雪明讨来的是什么说法?”
“岑、岑大人只是予了草民一笔钱财,说那位大人不会伤害草民。草民……彼时已经心灰意冷,想着只要能保住命,保住根基,别无他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