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千岁!”山呼海啸般的西北军,中气十足的参拜下来。
倒让明悠楞了那么一刹那,好在她端得住,“忠勇伯快快请起。”
赵忠义这才直起身来,锐目不着痕迹的打量过明悠,见她没半点狼狈,也无丝毫惶惶不安,心下倒稍微高看了一分,面上则万分愧疚道,“臣救驾来迟,让长公主受惊了,臣之罪。”
“伯爷言重了,您怎会知瓦剌竟是假意和谈?您能来,已是万幸,还请伯爷调遣手下将士,助萧将军把那瓦剌大巫捉拿归朝。”明悠话说得极客气,却语含三意!
一则:你赵忠义本不该知晓瓦剌这边会出事,可你怎么会带兵前来?
须知,边军无召不能随意调动!更是万万不能离开驻守地,此才是大罪!
二则:你既然来了,为何不速速让麾下加入战事,擒拿出尔反尔的瓦剌军首领?
莫非,你赵忠义还存着和瓦剌大巫蛇鼠一窝,背叛大明的心思?
三则:我方明悠在你赵忠义看来,可能只是虚有其名的长公主!
但我仍代表大明皇族,你听不听我号令呢?
前两层意思,包含在话意里。
最后一层意思,明悠只表露在她的说话语气里!
所以她虽说话客气,但并不卑微,不含任何“求”的意思,即:你赵忠义听不听随你!但我有办法和底气治你!因为我身后,站着大明皇帝!
于是这番并不冗长的话,却让赵忠义从只高看一分,演变成高看五分!他也因而立即单膝跪地的解释道,“长公主容禀,臣是听闻瓦剌骑兵攻破了大同,围了京城!
这才赶紧率一万精骑兵,自西城跋涉而来,乃为勤王!昨日刚抵达蔚县,却听闻两朝已和谈,瓦剌骑兵已退至大同!
臣恐瓦剌军出幺蛾子,这才转道大同!然则,臣确实没有奉召就出了兵!还请长公主责罚!”
这番话没回应明悠的第二层意思,这是在给自己留余地!意思是——你方明悠若要我助萧家军,总不能罚我吧?
所以,明悠想要西北军帮忙,就得代表皇家,现场赦免他赵忠义!果然也是老狐狸一条,精得很!
明悠听懂了,但也没如了赵忠义的意,立即回应道,“本公主明白的!必会将此事如实上禀父皇,父皇想来是不会责怪您的!”
可如果父皇非要!本公主也没法子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戴罪立功了。
——「小滑头!」
赵忠义内心感慨了一下,忽然觉得,要是当初老二能真把这小滑头娶进门,对于赵家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啊!前提是,这小滑头是己方阵营。
明明只三个来回,赵忠义就有种棘手的感觉,顿时心想,「长子和瓦剌小王子,还有这个瓦剌大巫会掉坑里,真不是无能。」
毕竟他还只是接触一个长公主而已,他都觉得有点儿棘手了,何况还有个早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谢师!
「啧!」赵忠义心头这么一咂摸完,就立即表态道,“那臣先谢过长公主了!闲话不多说,臣先率麾下捉拿那瓦剌大巫!”
“伯爷大义!您请!”明悠立即以公主大礼,朝赵忠义一拜!
赵忠义连忙避开,“使不得!此乃臣为臣子的本分。”
明悠仍然坚持行完此礼,并迎请赵忠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