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周全部屏气凝神，我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吴良才早就听说我在和宋山斗，但不知道如此多的细节，听过之后沉声问道：“你是想我帮忙放你的人？”
“是的。”我笑着说：“如果能顺便抓了宋山就更好了。”
吴良才沉默下来。
我赶紧说：“开玩笑的，宋山那种老狐狸，绝无可能留下案底！抓是抓不了的，我收拾他就可以了。”
吴良才却缓缓道：“如果可以抓他，我早就下手了。”
“嗯，我明白，帮忙放我的人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去办就好。”我顺着杆子就爬。
“这个忙，不好帮。”吴良才沉沉地说。
“为什么？”我一脸疑惑，在我看来这个忙是最好帮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无非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戴永强难道还敢说一个“不”字吗？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吴良才幽幽地道：“这件事现在牵扯的人比较多了，罗业文和戴永强都参与进来，不光是他们俩，还有他们俩背后的派系！我要帮你，就相当于帮罗业文，相当于为罗业文的派系站队……你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么？”
无论抓人还是放人，都不是一个或几个领导能搞定的。
这背后，确实还站着许多人。
吴良才作为严格的中立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站队，这种平衡都势必会被打破。
他和柯玉书一样，都是无根无基的外地人，因此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
对他来说，“制衡”是一门必修课，否则很容易会遭到反噬。
“那……现在怎么办？”我明白了吴良才的意思，却又没有解决之道。
“让他俩一起退出，谁也不要掺和这事……没有派系纠纷，我就好下手了。”吴良才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一起退出？
我直接懵掉了，罗业文还好点，说撒手就撒手了，可戴永强怎么会听我的——直接跟他说你别管这事了，这不是扯淡吗？
吴良才，给我出了一道世纪大难题！
这还不如直接告诉我，说帮不了我的忙！
“应该是冲着柯先生的面子，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我，所以才这么说的吧？”我轻轻咂着嘴，无奈地收起手机。
众人也都沉默不语，刚才的兴奋之情全都散之一空。
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
罗业文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了两步，眉头一会儿拧紧，一会儿又舒展开来，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