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看到鹦鹉标本的那一刹，他就明白了盛永的用意。
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克制着情绪，盛临川恭顺地对盛永颔首行礼：“爸，标本有一个就够了。我已经不是小孩。有些事情，我知道该怎么权衡。”
“真的吗？”
盛永眼皮一抬，看向了桌对面的盛临川，手掌还在抚弄鹦鹉的鸟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绒毛，“那你为什么提前回来？我让你好好招待，只不过是让你和盟太集团的千金见一面，你就这么忍受不了？这就是你说的‘权衡’？”
“因为繁夜。”盛临川的吐出的声线平静，但也包含着警惕：“您在把晚晚接回来之前，必然已了解过晚晚的身份。以您在会里的地位，繁夜之前在津海市都做了什么，您肯定也很清楚。他是个危险人物，我实在担心晚晚的安全。”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抚摸羽毛的动作一停，盛永深邃地视线从盛临川脸上移开，看向别处，“咱们家想要真正成立一个合法合理的集团，需要借助繁家这条线。”
“常规的一步步做成跨国集团，太慢了。既然有捷径可以选，当然要选弯道超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太牵挂那些儿女情长，你能走多远？”
盛永目光犀利，看着自己的儿子，颇有些安慰地说：“何况这位繁先生现在已经脑子没那么清醒，他关在禁闭岛接受了一年多的精神治疗，现在的他未必还记得这丫头。”
说起了余未晚，盛永的语气也和蔼了不少，“其实，我也喜欢这个小丫头，性子柔和，又乖巧，家里每人了，就没有倚仗，不管你以后再怎么宠爱她，也不会给你做出什么拖后腿事情。”
盛临川还是微微颔首的听着，神情没有松懈。
他清楚，盛永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人。
果然下一瞬，他就听到盛永说：“但是，她最多只适合做你的小老婆。白龙王已经看过她的八字，她桃花太旺，八字身弱，并不旺你。她甚至不适合跟着你。”
“爸，命理学说也不完全正确。您不是也常说，人最先靠的，还是要靠自己？”盛临川将头埋的更低，极力为自己争取，“我不需要女人来为我的前程铺路，如果要和盟太集团有商业联姻，我也并不是唯一的人选。大哥他一样可以。”
“他不行。他从前被你大妈溺爱坏了，养出的那种臭脾气，盟太不会看得上这样的女婿。”
盛永笃定地摇摇头，又重新看向盛临川，神情还不算强势，有些语重心长，“你咱们父子俩从前不睦，你因为你妈妈的事情，闹着要和我断绝关系。现在，因为这丫头的缘故，你肯回来，咱们父子俩个还能重新坐下来吃饭，我很欣慰。”
“是这丫头的功劳。念在这个情分上，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把她怎么样。”
只是，盛永刚说完这一句，盛临川不仅道谢不出，反而近似恳求地说：“爸，不要伤害她。”
“小川，我会对她怎么样，这取决于你。”盛永终于在脸上展露了笑容，像个和蔼的父亲，“你的确不是小孩子了，不弄用对待孩子那一套再来对付你。何况这丫头做标本也的确可惜了。但你还是年轻，才会以为女人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才觉得感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
我记得，你给我说过，想和她两情相悦。
可你还是不明白，如果你没有权利、地位、财富，别说你想要的女人，就算是你的尊严，你也留不住。我是知道，除了这位繁先生，好像还有个什么陆家的少公子，也一直在找这丫头。
没有我给你的权利，你能把她护多久？不要让任何女人阻碍了你的发展。有了实权，没了对手，你才去‘两情相悦’。”
咬紧牙关，盛临川缄默不语。
心中却更清楚，为什么盛永会趁着自己离开后，把繁夜请回盛家——因为，他要繁夜这种无形的压力，来逼迫自己做出新的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