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
这位是家里儿子在外工作,妻子患了阿兹海默氏症的王大爷和他家的孩子;这位是最倔的文姨和当初帮忙劝她的李婶,当初她差点被文姨气哭,可后来才知道,那块土地,埋了这位受过教育的舞者的梦,和她早逝的孩子;那是郑大爷,脾气最差,可是她想不开去外面坐着的时候,也是被他一边臭着脸一边咆哮着拉回来的。
“小单啊,”文姨拉着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再度清亮了起来,“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们了。”
“辛苦你了”这句话,是多么轻易说出来,可又多么让她想要流泪的一句话啊。
单野忍了又忍,在泪眼中带着哭腔说:“文姨,我……”
文姨却摇了摇头,温和地打断道:“小单,可不许说什么‘出于私心’之类的话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和谈书记有多努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管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为这里做出的一切都是真切地存在的。”
“我们啊,老了,没什么用,别的给不了你,但是……”
“……小单啊,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上菜咯上菜咯!”那位少女动作麻利地掀开锅盖,扑鼻的香味便传了出来。满堂人都在欢笑,连队里刚刚还满腹怨言的队友也笑得不可开交。
在酒杯、碗筷、美食中,一切隔阂都烟消云散了。
“来,小单,吃这个,姨给你夹!”
——“小单呀,累了一天辛苦啦,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妈妈一直记得呢,多吃点,长身体……”
她望着眼前的菜,轻轻地夹了一口放进口中。
在满室灯火中,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记忆好像回到了一切的原初,那时父母温暖的笑容、丰盛的菜肴,和……
“啊……”
她露出了一个含泪的微笑。
“……就是这个味道啊。”
作者有话说:
写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眼眶也有点湿了。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到这份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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