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脸紧张地跑到了还在用着一口流利的当地语言在电话里和谁沟通着什么的伊芙琳跟前。她看到你后微微愣了一下,向你点了点头,和对面带着微笑地说了什么后,耐心地听你带着几分纠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当然,你没有把自己无厘头的猜想说出来。
伊芙琳听完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呵呵……我大概能猜出来你在担心什么——”看着你突然涨红的脸颊,她乐呵呵地拍了拍你的肩膀,“好了,心思敏感对艺术家来说不是坏事——但是,在享受旅途时,不妨放宽心,全身心地沉浸其中,如何?”
你问:“伊芙琳小姐打算下午去哪儿?”
伊芙琳:“阿梅尔打算哪儿?”
你:“柯松尔教堂。”
伊芙琳:“我下午去柯松尔教堂。”
你:“……”
看着你的表情,伊芙琳忍俊不禁:“好了,开个玩笑。晚上七点要去布列尼广场,我还有事情要去当地管理人员沟通一下。你们呢——”她掩嘴一笑,“——嗯,好好享受旅行吧。记得要好好享受哦,回来还要问你的感想呢。”
你:“……”请问伊芙琳小姐你说的是小学春游之后的游记作业吗?!
“小姐,”就在你有些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空空****的景色的时候,一道含着几分笑意的声音自你背后传来。身形高挑瘦削的青年披着一件风衣,带着几分潇洒调侃的笑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像只小狐狸一般微微眯起,向你颇为绅士地伸出了手,“不知是否有幸,邀请你一起去海边看看呢?”
你没好气地捏住了这只小狐狸的手,心满意足地看着他露出了故作夸张的吃痛表情。
“对了,”你突然想起一件很在意的事情,带着几分好奇地看向他,“我昨天喝了酒后……到底干了什么啊?”
达达利亚的面容有些古怪:“呃……没什么。”
你:“……”你这种表情让人更好奇了啊喂!
“真的没什么……嗯,真的。”
“喂!”
……
芙尼塔瑞亚的夏天从什么时候开始?
当教堂前的广场看不到鸽子,丛立的树木最后一支枯枝也长出了新芽;当阳光让海面变得波光粼粼,慵懒的人们涂着防晒油躺在沙滩上,鲜少有人翻阅的晚报的诗歌专栏上多了几行无头无尾的颂夏诗时,芙尼塔瑞亚的夏天就要到来了。
你在高高的雕像面前停住脚步,仔细地端详着这座精美的石雕;而在下面的底座被擦拭掉尘土后,则露出了几行字:
“这里只有两种诗人:一种不慕钱财,另一种假装不慕钱财。”
“这里只有两种芙尼塔瑞亚人:一种爱着初夏,另一种假装不爱初夏。”
“您说的对;这里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诗人,一种人假装自己不是诗人。”
你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举起摄像机把这些有趣的雕刻拍了下来。
当你再抬起头准备拍摄这座雕像时,看到那位意气风发的青年正面对面地和雕塑站着。
你抿了抿嘴,鬼使神差般下意识地按动了快门。图片中的青年嘴角微微扬起,那双无光的深蓝色眼睛显得有些疯狂和冰冷;可阳光落在他橙棕色的发顶,又让人想起了午后懒洋洋的麦穗在风中摇曳时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