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陈谦明白了。
大梁的海禁跟闭关锁国完全不同，这是一种朝廷跟豪绅的博弈过程，而不是国策路线的问题。
朝贡准确说是朝贡贸易，而不单单是进贡，进贡谁能年年来啊。
想通这点，陈谦才算是将心底的疑惑彻底解除。
古人不可能那么蠢，海贸这么大的利润视而不见，厉行禁海。
原来是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陈谦迟疑片刻，道：“多谢诸公教导，但是在我看来这个路子没问题，只是法子错了。”
周渭笑道：“那你说说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谦缓缓踱步，过了会儿说道：“我的想法可能不太成熟，说出来给诸公听听。”
“若是不对，诸公哂然一笑，若是有可取之处，不妨放手让小子去做！”
史浩也跟着哈哈大笑：“好好好，有志气，不妨说说看，你有什么法子？”
陈谦沉吟几下，道：“若是我，会从两个方面下手。第一个方面是船。如今的海船，仅仅只是勉强可用，实际上却无法跨远洋。”
“我会组建海洋运输公司，用庞大的船队来保障安全。这等于掐住海洋贸易的脚。第二个方面则是海军，海军依赖于强大的造船业。”
“只要第一个问题能解决，建立强大的海军仅仅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至于东南的其他问题，其实也简单，专门建立进行海贸的官方机构。将东南的各方力量整合起来，把他们死死绑在朝廷的船上。”
“海洋运输也需要考虑成本的问题。假如我们的成本更低，那东南诸多豪绅，也只能跟我们合作。”
几个人面面相觑。
范正平道：“你说从船入手，这个思路是不错，但是船已经这样，若是要建造大船，难度很高不说，需要的时间也非常长。真有这么长的时间建造吗？”
陈谦道：“范阁老说得也不错。以现在的造船技术，改进之后能造出几千料的大船已经到顶，再大超过极限。”
“不过，范阁老也没有想过，木头制造或许不行，如果我们换成钢铁呢？造船最重要的便是龙骨。”
“如今的小船，龙骨做得太长，强度就不够。可若是换成钢铁，哪里还有这样的麻烦？”
范正平撇撇嘴：“你这话说的，我从来没听说过钢铁可以浮在水面上。”
陈谦笑着对范正平道：“范阁老，敢问为何木头会浮在水面？”
范正平道：“木头天生就能浮在水面。”
陈谦道：“不，这中间是有问题的，假如一株桐木，哪怕重达千斤也能浮在水面。”
“可若是钢铁，哪怕只有半斤重也无法浮在水面。这中间到底是为什么？陛下，请允许臣取块黄金来。”
政和皇帝叫人送来黄金，一个锤子，陈谦说，“黄金也不会浮于水。”
他把那块一两银子的黄金丢下，很快沉底。
接着捞出来，敲敲打打，做成了个船的形状，往水里一放，黄金竟然漂浮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