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没有动，眼神也没有变化，谢蓁怕极了他这样的目光，实则他们如果能不计前嫌，也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做朋友的。
普通朋友。
可周蕴礼似乎并不接受这样的关系，他没办法坐以待毙，看着谢蓁将这笔钱还清后跟成恪发展成其他关系。
“蓁蓁……虽然你不承认，可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在。”
谢蓁背上一大堆器材压着她，空气闷滞，她喘不上气，“你又想说什么？”
“……你能不能不跟成恪在一起？”
“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
“我是说以后。”
在谢蓁面前，周蕴礼拿不出在其他人面前的漠然轻蔑，尽是紧张，到现在发展成为说一句话手心都积蓄着汗意。
谢蓁偏过脸去，墙面上倒映着她残缺的身影，她认真思考过后才回答周蕴礼，“我不能答应你，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也许我以后会喜欢上他，都是未知。”
她摆正脑袋，眸光很淡的落在周蕴礼脸上，“你不能要求我以后都不跟别人发展，我也不会要求你，你身边应该有很多不错的人选，多看看别人。”
这话听来兴许绝情冷酷，却是现实。
谢蓁不看周蕴礼苍白的面色，他好像病得很严重，走在前时，她都能看出来他的腰伤很重，提重物走路都不太方便。
越过他，谢蓁走上台阶，站在家门口将包放下，又去接周蕴礼手上的东西，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楼梯上，始终不愿意将这段路走完。
可回过神来，谢蓁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领域内。
没有半分留恋。
她开锁。
密码解开的“滴”声让周蕴礼回神。
他轻眨眼，叫住谢蓁，“蓁蓁……难道犯了一次错，就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吗？”
谢蓁听见了，却装作没有听见。
只因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上来，要说周蕴礼在秦漫漫出现前对她好吗？
称不上特别好，但也绝对不差，没有沾花惹草，没有嫌弃糟糠，为了他们的生活付出了太多努力，创业后的每一步都艰难而困苦，却还是走了过来。
在博易从不公开跟谢蓁的关系。
但每次签了大单，都会送她漂亮首饰，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早早的就进入了丈夫这个角色。
可这又怎么样？
谢蓁忘不掉身体四分五裂般的疼，更忘不了他带秦漫漫走时坚定的面容，眼睑垂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搬运着东西，周蕴礼也没有放弃，“我们一起走好吗？”
谢蓁怔了怔，却没回头，听到他清润的嗓音，一字一句，生怕她听不懂，“……就像我们刚去佛德时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国，再也不回来了，还向以前那样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疯了。
只有疯了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谢蓁连考虑都没有，“周蕴礼，我已经二十几岁了，不是年少无知的时候，你要我陪着出国我就走。”
机器都堆放在了客厅。
谢蓁脱下厚重的羽绒服，束起长发，累到骨头散架，早已没心情去品味周蕴礼那番话的真实性，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她再也不会傻傻抛下一切跟他在一起了。
洗了热水澡出来，吹风机还在运作着，风声呼呼，掩盖了一直响起的手机铃声，谢蓁吹好头发去看，未接来电足有二十几个。
却都是陌生号码。
她拨回去，那端接得很迅速，火急火燎地，“谢小姐，你怎么才接电话？”
“哪位？”
谢蓁的冷淡让攀攀愣了下，很快又喊叫起来，她很会演戏，在这方面不比专业的逊色，“你快点过来吧，小周总喝醉了，在这边发酒疯呢，哎呀——”
她突然叫了一声，酒瓶子被砸碎的爆裂声刺激到耳膜，谢蓁将手机拿开了些，听到攀攀叫起来，“你赶快过来，你再不过来他发起疯来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