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嘉歆的事上,他跟她是两股绳,各发各的力,不可能真的一条心。
“你不用再帮我什么,也不用去强迫自己原谅申姨,这样大家不都好吗?”
“好在哪里?”
周蕴礼有一半的气都压在心里,“我早就说过,她就是个绊脚石。”
这么一遭,更加深了他一定要除掉申嘉歆的心思。
谢蓁却早以为周蕴礼放弃了报复。
“可她对我有养育之恩,你希望我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吗?”
他一字一顿,“希、望。”
“行了。”谢蓁的态度让周蕴礼跟她吵不起来,“现在只有四十分钟了,你还要继续生气?”
周蕴礼默然着。
“行,那你继续生气我回去了。”
刚要从周蕴礼腿上起来,他蓦然抓住谢蓁的小腿,让她坐稳了。
时间紧迫。
这一个小时还是谢蓁硬挤出来的。
周蕴礼食髓知味,手指不断地拨弄着她的发丝,唇低低地印烫在她颈窝的皮肤。
这个姿势并不好受。
双腿早已麻木,仿佛被千万只小虫子啃咬。
情愿忍着身体的不适,他也不要放手。
这点陪他品味余韵的时间是超支的,谢蓁想到剧组那帮人,找她该找疯了,“……我得回去了。”
“我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两个小时。”
其中有半个小时都在吵架。
谢蓁面露难色,“谁让你赶巧了,赶在我拍大夜戏的时候。”
“不能不拍?”
“不能。”
事业要排在周蕴礼之前的。
他点点头,明了地松开手,谢蓁忙开了车门下去,站在夜色中,发丝不停飞舞着,“等我有空了就回去两天。”
“你什么时候能有空?”周蕴礼皮笑肉不笑地恭维她,“大导演?”
“那肯定是比小周总有空的。”
嘴上这么说。
开五个小时车来看她的却是他。
她连电话都给的少,拥有的不过是嘴上深情罢了。
周蕴礼下车,陪她站在风里,“这件事还没翻篇,不要被我知道你私下跟成恪联系。”
联系自然是有的。
但绝没有单暖说的频繁。
谢蓁很自觉地有跟成恪保持距离,她不是喜欢吊着别人感情的女人,更何况这事对她没有半点好处,还要因此看周蕴礼的脸色,怎么都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我保证,不会的。”
到最后争风吃醋的只有周蕴礼一人。
谢蓁早把单暖出现在他身边的事忘了个干净,那点醋意,也都是为了转移话题装出来的。
向前走了两步,她又突然折返着跑回来。
发丝扑打在脸上。
丝丝的痛感她感觉不到,只有焦急。
周蕴礼含着疑惑,“又怎么了?”
谢蓁着急忙慌,“还没问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周蕴礼微愣。
分不清心底是暖是凉。
暖在她还记得他的伤。
凉在她现在才记得他的伤。
他将她抱紧怀里,紧密相拥,几秒后放开,微笑中有感触,“好了,快回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前方是一条明如白昼的热闹街市。
周蕴礼倚靠在车门上,看着谢蓁进去,在人群中挤挤攘攘,像只灵活的小鱼,游动在其中,直到摇摆的尾巴消失,他的笑容一丝丝收敛,很快和这片夜色一样浓郁。
手指敲在车身上,敲了几下。
他拿出手机,在深夜给小景打去电话。
这个时间,他不接都是正常。
响了几声,还是被接起。
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
周蕴礼有想过,电话若是不通,申嘉歆的事便算了,随谢蓁去,可天意不要他放过申嘉歆。
“小景,你明天联系几个还在周氏的人,透露点周董太太的消息给他们。”
小景没睡醒,打着哈欠,“什么消息?”
“位置,地址,还有她身边的人。”
一五一十,周蕴礼都会先弄清楚,“到时候发给你,不要太明显,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