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身体还没有痊愈,他能想象的到谈老师会着急成什么样子,可他等不了,多一天都等不了,他一定要见谢蓁。
抱着她,他能够很安然的入睡。
可谢蓁不能。
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好几次。
起初以为是申嘉歆,挂了几次,又要接起时却被周蕴礼一把抢走,他关了机,手机藏在自己枕头底下,“不准接,谁的都不准接。”
“怎么了吗?”
周蕴礼将头埋下去,“不想听到别人的声音。”
直觉他有事隐瞒。
谢蓁起身要去抢手机,周蕴礼一把摁住,缓缓掀开眼睫,瞳底是一片凄凉。
他们在一起没有六个小时,似乎就要结束了。
窗外晨曦还灰蒙蒙的,有些消极怠工。
在这个无言的凌晨。
谢蓁目睹着周蕴礼湿了眼睛,凝视着她时像是在看很不真实的人,喉咙忽然一哽,“为什么不来看我……”
心脏狠狠抽疼了下。
“你……”
她不知道,他会这么难过。
那是谁的电话,周蕴礼清楚,他跑了,谈老师一定发疯的找。
他消失,第一个来找的一定是谢蓁。
可他不想一个人回到那个地方,孤零零的,每天要面对的就是吃药扎针手术,接受身体被拆开又复原,摘除某些器官又补上新的器材,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看到那些照片,更是没了信心。
这些他都想告诉谢蓁,却不想她内疚,“我就是想你,难道你就不想我吗?我在监狱里……生病的时候,都在想你。”
心太痛了,谢蓁不知该怎么跟周蕴礼解释,她没有去抢手机,而是用吻安抚他,“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对吗?”
“你不去看我,我没有别的办法。”
哪里是她不想去。
是谈老师不允许。
“是不是要吃药?”谢蓁不再逼他,而是担心周蕴礼的情况,“药呢?”
“……没带。”
走得那样匆忙。
怎么还会带上药。
何况每天的剂量有护士掌控着,他根本拿不到药,也是因此,谈老师才会急成那个样子。
周蕴礼难受了一个晚上,天就要亮了,他也快撑不住了,在跟谢蓁的辩解中昏睡过去。
情急之下。
谢蓁接起谈老师打来的电话。
她火急火燎,话都说不利索,“谢蓁,蕴礼是不是在你那儿?”
“……他昨晚,”
“他今天还有手术,你是不是想害死他你才高兴?”
理解她的焦急,谢蓁不在意她们的恶语中伤,“您为什么不让我看他,您骗了我,不让我们见面,他才会跑出来,发生这种事,您应该先检讨自己!”
“你现在是申嘉歆的人,怎么跟蕴礼见面?你忘了你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你还怎么跟他在一起?”
周蕴礼的药都是特定的剂量和药物,一时半会儿买不齐。
谈老师早先预备了,送回国内。
紧要关头派上用场,她派人去送,顺带要将周蕴礼带走,车就停在外,保姆在旁催着给周蕴礼喂药,他稍稍醒来,意识混沌着将药吃下去。
谢蓁帮他擦着额角的冷汗。
保姆冷眼看着,提醒她,“小姐说了,要将蕴礼带走。”
“不行。”
对待谈家的势力,谢蓁很少有硬气的时候。
不光是她。
周蕴礼似乎也料到了什么,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是一副难舍难分的场面,谢蓁像是求情,又像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态度很坚决,“你们可以把他带走,带到医院或是别的地方,但我要跟他一起。”
保姆有动容,但还是要公事公办,“谢小姐,您这样拖着也没有用,等我们小姐回来了,一样要把人带走的。”
“那就把我一起带走。”
其他的,在她这里是免谈的。
在来之前,谈老师教过保姆要怎么说,“我们要怎么把你带走,你可是没有自由身的人,我们小姐说了,现在还不能跟庭书他们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