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真是闲的,收下钱就按他的请托来做就是了,还说什么可惜,陪那小姑娘玩了这么久。”
少年柔若无骨般伏在女人的膝头,无聊地拨弄手中黄纸折成小鸟,吹了口气,纸鸟竟扑棱棱飞了起来,又被少年弹指捉回去。
这家毫不起眼的小店藏在市井深处,一块题着卧松斋的牌匾悬在门口,字迹飘逸,看上去像是间古玩店,少有人踏足。
小店占了一小方院落,院内一株老槐树生得茂密,却遮了光,炎炎日光之下也有些阴凉。若非有人引荐,断不会想到这是捉妖世家许氏子孙的居所。
“收一收你的尾巴,工作室里不是没有人会来。”
许逐原本懒得搭理,见少年握着的正是她刚刚画好最完美的一枚符篆,有些恼火,伸手要夺回来又被少年笑吟吟用尾巴尖卷走送远,索性推开他继续手上的工作。
“哎呀,姐姐别不理我嘛。”少年见许逐真不理会他了,又黏糊糊凑上去,冰冰凉凉的尾巴尖讨好地轻轻蹭过许逐的腕间,几乎能感受到皮肤下泊泊流淌的温热血液。
“当局者迷,我看那位宋先生对他小妹爱重至深,既然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为何不试试。”
许逐叹了口气,使唤人去给她磨墨。少年照旧没骨头似的窝在她怀里,长长的尾巴拖曳而上,黑鳞泛着粼粼色光,卷住了朱砂墨有一会没一会磨着。
“更何况他给的报酬确实丰厚……我也不想昧着良心挣这笔让亲人生离的钱。”
许逐作为族里最器重的长女叛出家门之后,再不能用许家的名号。她就窝在这一小方地盘上老老实实做了个无名的驱妖师,偶尔许小七和许十五会瞒着父母长辈给她介绍点生意,终归都是本家看不上眼的边角小活。
“他们高兴,我也高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和他吃的几顿饭,珂珂都在旁边。”
“现在还叫她珂珂呢。”少年哼了一声,醋意浓浓,“你要是喜欢毛绒绒的小妖,我也能变。”
“还是算了吧。”许逐挠了挠少年的下巴,他果然受用地眯起眼睛哼了哼,狭长竖瞳泛出一点金属光泽。
“好啦,你也是大功臣,等我画完这笔委托要的符篆,我们就闭店去玩一段时间好不好?诶,不许捣乱!”